你電話中說要我載你回雲林,把那隻買來陪兒子養病的黃金獵犬運回台北,對於你的請託,我是萬不能辭的,我們之間有著濃到化不開的兄弟情誼呀!
前年12/21上午,我在竹南火車站接你,看你用黑白參差的鬍鬚顯示最近的滄桑,加上檳榔、香菸,更突顯出這件事對你的打擊。想著你的際遇,除了盡力幫你做些我能做到的事外,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你,讓你再次振作起來。
30多年前的你我,和現今的你我一樣的活在草莽人物的窘困裡,我們都是被俗世排斥的人。台北有的是拓展前程的機會,你應該和大家一樣,先唸完大學再唸研究所、甚至博士班,跳脫國小教育的環境;或則像另一股人,盡情的、盡力的打拼,買了一間又一間的樓。這二個模式,你都試過,但卻都半途而廢、前功盡棄,你還是選擇留在小學,繼續當年的志願,那麼就不如同我一樣,選擇留在鄉下,盡力的活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裡。
我沒有那異於常人的膽試和夢想,只能安逸於鄉下。我不求上進也不求發財,所以我沒選擇台北。你或許該和我一樣留在鄉下的,因為30年前我的你我都是同一類屬的人,我們都以快樂生活為原則,而不希冀大富大貴、不求達官顯要。所以,現今的你也感慨後悔沒有回鄉下。
讓我訝異的是你在回程的車上,細說了30多年前的往事,這讓我有些困窘,因為我好像已淡忘了那些因為足球而創造出屬於我們的共同回憶。除了在離開嘉義前,你幫我取的筆名〔梁浩〕,你的意思是梁山泊之浩然正氣,這筆名我著實不曾用過,因為我只是草莽而非英雄。不論在鄉下或是在台北,以我們的氣度實在也成不了英雄,我們也只能活在自己建構的世界,成就自己的夢想。
真的是很令人難以接受的事實,兒子在高一時因不明原因造成精神分裂,換做是任何人可能都沒辦法接受,這真是步入中年的你最重的打擊。而這惟一的兒子甚至在發病後,還怪你沒有再生一個,這樣你的打擊就不會那麼大。而你也不必擔心生病的兒子,在你往生後的日子裡,沒有兄弟姊妹可照料。也因為這件事,在我回家後,你還是在電話中叮囑我還要再生一個,一個孩子的確不夠。但生下來後的教養,卻是一個隱憂,尤其是我已年過半百,眼前只能好好照顧維維,讓他能快樂、健康長大,其餘的都不重要了。
你要我幫你留意苗栗的缺額,好讓你有機會到鄉下來。也許到鄉下來陪著兒子過平淡的生活,對你和兒子是最好的,這件事我一定會加倍用心留意,我不想再看到意志消沈的你,我希望你們父子也能快樂的生活在一起,不再有憾事發生。
今年九月再和你聯絡,你說已選在八月一日退休,現在回雲林鄉下,生活重心還是放在陪兒子。也許我也該學你選擇退休,也回到美濃老家,好好為自己及照顧老人家而活。
加油吧!我的好友,希望下次見面時,能看到你和孩子都健康和平安,一切不如意的前塵往事,都已隨風散去!
感慨ㄚ